洛杉矶 | Getty Center

出发前，M说洛杉矶比不上旧金山，旧金山比较有文化气息，而洛杉矶就只是城市而已。真是这样吗？带着这个疑问，我踏进了洛杉矶的博物馆、美术馆和书店。

Getty Center  盖蒂中心

2019年11月参观盖蒂中心时，洛杉矶发生了严重的林火，Getty四周的豪宅遭了殃，断电几日，富人们漏液逃难。可Getty依然耸立在山顶上，烧焦的树木像残留的几根头发依附在秃顶上。

友人说，Getty四周种了防火的树种，是以祝融始终无法走近盖蒂。

那时，Getty正在展览马奈Edouard Manet (1832-1883年)的作品。以前只知道莫内，而马奈，就是那个听起来跟莫内的名字很像，画过莫内的画家。据维基记载，马奈被归类为印象派画家，以主题大胆的油画闻名。

马奈晚年在法国乡村Bellevue[1]养病时期所写的信，最让我倾心。他用区区几笔勾勒出出神韵，类似中国画的意境——写意而不写实。

长长的日子，面对日渐衰败的肉身，他在信纸上写话，也写画，将触目所及的猫、果、少妇、飞鸟、花丛、玫瑰、生的和熟的（！）虾都写在信纸上，寄情收信人。

虽然看不懂法文，但我猜他大概是想说：“我在Bellevue一切安好，勿念。”

然凡尔赛花园的空凳却出卖了他。 

1881年的某日，他想起阳光灿烂，花儿争艳的凡尔赛花园。他知道自己在也回不去了，那阳光灿烂的日子。也许画下来，就能永远留住那日子了吧

             恰巧遇上了20世纪初的美国影画展，有缘看到了记录美国1900-1950年间的浮光掠影。美国人在20世纪初享受物质生活的情态，都在眼前。而那物质的丰饶和空虚，与二十一世纪的我们好像。 

            有了车，再晚都能到沙滩戏水；经济独立后，女人能独自在纽约租房，出走无需通过出嫁一途；这些画作和相片记录了美国现代生活的种种面向——城市生活中的孤独、放纵、追求、虚容与虚无。

    

展览中，Peggy Bacon在1936年的Aesthetic Pleasure吸引了我。一群热情洋溢或百无聊赖的士绅淑女正在Florence博物馆中听导览员吹嘘。

这画很无情地讽刺了美国上流社会“消费欧洲艺术”的行为。借着消费艺术来提升品味，甚至哄抬身价。

            幸好，盖蒂中心无需消费入场，免去了我小小的愧疚感——嗯……我不是来消费的。

回到M的问题。离开盖蒂中心的那刻，我想我有答案了，如果旧金山代表的是美国的创造力和近代的文化与艺术，那洛杉矶除了好莱坞、除了娱乐，或许还存有美国早期从欧洲那带来的从容和典雅吧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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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距离巴黎400公里。